听戏笔记—杨荣环

曾经跟朋友说过，一直希望能有个机会把张君秋，杨荣环，孙毓敏和李世济凑在一起来一出《四五花洞》，看看这四位的腔能花得多邪性，胡琴能拉得多邪性。其实平心而论张君秋，孙毓敏和李世济虽然不是我喜欢的演员，但的确都有可看可听之处，只有杨荣环，我只能说他——太坏了！！

我说他坏，不涉及他的人，只说看过的几出戏。论坛上那些是非暂且不去管他，就戏来说，他的艺术品位太坏。文革以后就有京剧不景气的说法，为了“争取”那些所谓的观众，演员们纷纷使出各种花活，追求强烈的剧场效果。其中，杨的“成就”可谓数一数二了。

《乾坤福寿镜》是杨在文革后演得很多的戏，学演的人也很多，以至于尚派路子的失子惊疯久不见于舞台。褒杨的人称这是发扬了尚派，结合了自己的理解。而事实上是不是新的就一定比旧的好呢？看尚的《失子惊疯》虽然是在演疯，但处处不失法度。不管从那个角度看去，身段都是圆的，每个动作都边式好看。耍水袖只是略一抬手，那水袖就像长在手上一样，看起来毫不费力，端的举重若轻。再看杨的，每个动作几乎都在玩命，水袖耍的跟风车一样。细看每个动作每个身段，却禁不起推敲。这种追求超刺激的做法，稠稠的狗血洒出去，哪怕你台下不叫好？

市面上有他两次演出《别姬》的录像，在舞剑中都有《八大锤》那种抛枪背后接枪的动作。就算他能演《八大锤》，就算他背后接枪是他的独门绝迹，也不该用在这里，道理很简单——《别姬》舞的是剑不是枪。还有《四郎探母·盗令》里唱完"我今赐你金貔箭"那个巨大无比的花腔，居然把令箭一抛一接。为了剧场效果把如此严肃的军符当作儿戏一般。

这些虽然都是一些极小的细节，但恰恰能看出一个演员的艺术品位，看得出演员到地追求的是什么。当然，台下那些拼命叫好的观众，是不是也因该对此负有一点责任呢？